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丢包复得记

●名家随笔
1998-07-15 来源:生活时报 ●何志云 我有话说

所有国外来信的邮票都被齐崭崭撕去了!

那人原来是个集邮爱好者。

最近有幸领教了《作家文摘》的社会影响力:高洪波兄写了篇散文《中断阅读》,提到我去年出版的散文随笔集《最后的角落》。洪波兄的这篇文章刊发后被《作家文摘》转载,我就接到了不少电话,多半是些久疏往来的朋友,都因为看到了《作家文摘》,来电话表示祝贺也表示想要一本。朋友的看重,是令写作者十分快意的事情,有点“他乡遇知己”的意思。我就赶紧到三联书店买下若干,然后就约朋友们见面。

故事就这么开场了。

那天分别约了几个朋友,上班时就把几本书装进了皮包,照例夹在自行车后座上。装了书的包有些鼓,勉强夹好,骑上,沿工体东街往南,到朝阳医院的十字路口右拐,过工体南门,骑上朝外大街——记下这段路线自有意义——到神路街,照例是吃早点的时候了。刚下来锁车,发现皮包不见了。

它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丢的呢?站在豆浆店门口想,正是上班的时候,一路上车流如过江之鲫,若是夹得不够紧,颠下来了,该有人打个招呼吧?若是看包鼓鼓囊囊,起歹心者顺手牵羊,光天化日下未免过于放肆了。

包里没有值钱的东西。除了那几本书,就是一些各地朋友的来信,几张还没来得及去取的稿费单。这样的包有谁会要呢?上班后说起这事,同事们都说没关系。即便是小偷偷的,他们也会送回来的,他们说。

好吧,那就等等吧。

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过得神魂不定。上班时总觉得那包该送到单位了。下班回家,又觉得或许已经送到了家里。包里有姓名有地址,还有书可作证明,找我不会很难。单位信封上还印有电话号码,打个电话更不费举手之劳。倒是我和别人联系变得无比困难,因为包里有我的通讯联络本,一二十年的各种关系,国际国内,公交私谊,都在其内,现在一概被切断了,尤如突然失明失聪了一般。

周末时对找回包已不抱指望。傍晚回家,就便进了一家商场,想挑本合适的通讯联络本,先从抄名片开始,慢慢恢复和各方面的联系。晚饭后正等着看中央电视台的“法兰西之夜”,忽然听到有人敲门。

敲门的是个怯生生的小女孩。她说她叫田甜。她先问了我的名字,又问我是不是丢了一个包,然后说是她母亲让她来的。她家就住我的隔壁单元,她母亲在一家超市上班,我的包就丢在那家超市门口,时间一长,超市的同志就捡了进去,翻开包,她母亲才知道失主和她住同一幢楼。当下就跟着女孩去了她家。她母亲在幸福村附近的明珠超市上班,和我上班的路线南辕北辙。她母亲说:看来不管是偷是捡,那人翻不出钱,就扔商店门口了。我说,让人白白兴奋了一场,怪对不起的。

今天晚上田甜带她的父亲给我送来了包。在灯下翻捡一通,什么都没丢,连那几张稿费单都在。乘便把包里的东西整理了一遍。忽然就哑然失笑了:

所有国外来信的邮票都被齐崭崭撕去了!

那人原来是个集邮爱好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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